热搜代表民气？大众媒体对热门算法的正当性谈话建构

发布日期：2024-07-03 09:18    点击次数：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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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以往，大众媒体主要通过民气调查来量化民气；如今，微博热搜日益被视为民气的风向标。本文应用民气基础设施模子，聘请文分内析、访谈和内容分析法，视察热搜界说和测量民气的方法，以及大众媒体如何看待和阐释热搜。研究发现，跟着2018年上榜国法的调节，热搜糅合了“个体的搜索印迹团聚”和“公众之间的互动和沟通”，前者是个体的、擅自的、对等的，后者是关系的、公开的、分层级的，标记着“一东说念主一票”逻辑向“优先斟酌理智公论”的转变。媒体将热搜描画为民气的代名词，常使用“冲上热搜”“热搜第一”作为评估公众反应的基准，进而正当化了热门算法的常识逻辑。该发现有助于修正“党媒对算法抓批判作风”的论断，异日研究可纳入更多“东说念主与算法相遇”的具体场景。

作家简介

王茜，郑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西宾。

孟志杰，郑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张璐，郑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基金名目

本文系郑州大学新闻传播学学科诞生专项课题（名目编号：21XKJS018）、河南省形而上学社会科学诡计名目（名目编号：2023CXW024）阶段性后果。

一

研究起因

“除了统计选票数除外，如何探明多数东说念主的意愿？……按周按月地考量或者是测量民气的机器尚未发明出来，也不可能被制造出来；然则，对统率者来说，也许会有一个倾向，要绵绵不休地寻找刻下大众意见的弘扬，而况按照对这些弘扬的解读来酿成他们我方的作念法”（Bryce, 1891：251）。

詹姆斯·布赖斯（James Bryce）在一百多年前写下这段话时，大约莫得预猜测后东说念主真实发明出了民气测量机器，不仅不错“按周按月”地运转，还能够及时更新。在一个评分、评级、排序等量化评估形势盛行的“度量社会”（Mau，2019：2），民气测量机器最平直的体现即是内嵌于诸多平台的热门榜单功能：微博、百度、电商平台的热搜榜，音视频平台的热播榜，豆瓣电影/音乐/典籍的近期热门榜单和年度榜单……它们及时监测和反应用户的注重力和意见，并催生了网红城市、网红影视剧、网罗热词等新的文化形势。

在上述热门榜单中，微博热搜的社会影响力最为平凡。计议负责东说念主指出，“微博热搜是社会脉搏的呈现，是社会心扉的反应”（筱松，2023）。摒弃 2023 年 9 月，微博月度活跃用户达到 6.05 亿（Weibo，2023）。热搜已成为公众判断某个事件、局面、东说念主物被关注度的要紧依据（雷丽莉，2019），成为公众公论注重力的要紧载体与依托（周葆华，2022）。

以往，大众媒体主要通过民气调查（以下简称“民调”）报说念来量化民气。如今，记者日益通过应付媒体来反应和代表民气（Dubois et al.，2020；McGregor，2019）。笔者在日常浏览新闻报说念时，愈发平素的看到《冲上热搜！义士浑家等他到94岁》《“电话发我。”深圳卫健委又上热搜了！》等标题。大众媒体是否接管和招供了“热搜代表民气”的正当性？

好意思国政事学家苏珊·赫布斯特（Susan Herbst）建议的民气基础设施模子是本文主要模仿的表面资源。该模子描画了不同历史时期的民气基础设施对民气的界说、测量和传播，包括 “3M”要素：界说（Meanings），即什么是民气；测量（Measures），合适的测量用具和方法；绪言（Media），即民气如何传播（Herbst，2001）。该模子强调民气的内嵌性（embeddedness），尤其是它与民气测量用具与技能、媒体之间的密切计议。这三个要素紧密交汇，被Herbst（2001） 描绘为“三头兽”（three-headed monster）：“淌若研究媒体对民气的报说念，而不去分析数据是如何酿成的、基于何种假定，那么这么的研究似乎是浅陋的”。

结合该模子提供的表面视角，本文试图探讨以下问题：

RQ1：热搜如何界说和测量民气？相较于以往的民调，具有什么新特质？

RQ2：大众媒体如何传播热搜生成的量化民气？在“热搜代表民气”的正当性谈话建构中，演出了什么变装？

二

文献回想与中枢成见

（一）民气基础设施

民气（public opinion），又称公论，指大多数东说念主共同抓有的作风或信念（Price，1992）。如前文所述，赫布斯特建议民气基础设施模子来描画不同历史时期的民气界说、测量与传播方法。赫布斯特例如，哈贝马斯所描画的18世纪欧洲沙龙全球领域，其民气基础设施模子不错详细为：（1）在界说方面，民气是感酷好的、参与的、精英公众之间的批判性交谈；（2）在测量方面，通过倾听和参与对话来识别民气；（3）在绪言方面，民气通过大众媒体、公众间的东说念主际走动来传播。而民调则不错详细为：（1）民气是单个个体意见的团聚；（2）民气通干预卷调查来测量；（3）民气通过大众媒体传播（Herbst，2001）。

如今，应付媒体成为了21世纪的民气基础设施（Zhang et al.，2021），其界说、测量和传播民气的方法也发生了权臣变化。在《应付媒体作为民气：记者如何使用应付媒体代表民气》一文中，McGregor（2019）阐释了两种代表民气方法的异同：通过调查来测度的民气是擅自的（private）、个体的（individual）、有代表性的（representative）、可测量的（measurable）；而通过应付媒体来测度的民气则是公开的（public）、关系的（relational）、分层级的（hierarchical）、可测量的。

学者指出，尽管民调东说念主士月旦应付媒体的样本难题代表性，且存在数据混浊问题，然则应付媒体分析膨大了民气的含义，尤其纳入了应付维度。其上风在于：（1）数据生成不受研究者阻挠；（2）能够对民气进举止态跟踪甚而及时回答；（3）强调互动、参与和对话（Anstead & O’Loughlin, 2015）。以往对民调的主要月旦即是，个体并不是原子化的、相互休止的，而是在社会互动中酿成意见。民调也莫得斟酌到社会分层级的骨子，如精英留心见酿成流程中所阐扬的作用（Blumer，1948；周葆华，2014）。从这个意旨上讲，应付媒体作为民气基础设施，似乎更加妥当经典的民主参与不雅念。

在繁密的应付媒体中，相关推特热门话题的研究对本文尤其具有参考价值。与脸书对一又友关系的珍藏和强调（DeVito，2017；方师师，2016）不同，推特骁敢于促进“全球对话”，觉得事件的价值在于“能否将原来不是一又友的东说念主合股起来”，一又友关系反而成为界定热门的负面诡计（Birkbak & Carlsen，2016）。比起那些仅在现有用户群（用户已相互结合，相互关注）之间传播的词汇，那些能够突出群组的话题被推特觉得更加要紧（Gillespie，2012）。

那么，在中国语境下，咱们如何吞并和描画以热搜为代表的民气基础设施呢？热搜是如何界说和测量民气的，更偏向于“分散个体的搜索印迹团聚”，已经“公众之间的结合、商量与沟通”？一又友关系被热搜视为正面诡计（雷同脸书）已经负面诡计（雷同推特）？背后又体现了如何的算法价值不雅？本研究测度，热搜不仅具有应付媒体的共性特征，很可能还具有不同于推独特西方平台的专有性和各别性；此外，民气基础设施模子也有助于咱们瞻念察热搜因时而变的特质，这恰是RQ1骁敢于探讨的问题。

（二）热门算法：一种新的“常识逻辑”

当年30年间，东说念主类日益将文化使命——“对东说念主、地、物及想法所进行的排序、分类和品级辩认”——交付给计较流程。东说念主类不再是文化的独家分娩者（producers）、仲裁者（arbiters）、策展者（curators）或阐释者（interpreters），这一瞥变极地面改变了永久以来文化鸿沟得以被实践、训戒与吞并的方法，催生了算法文化（Striphas，2015）。在这么的布景下，新闻业也起原关注以数据化形态出现的集体注重力，越来越多地报说念那些据称激勉了平凡公众关注的议题，公众反应（public response）成为新的新闻价值要素（Fürst & Oehmer，2021）。

微博热搜通过对大众注重力的及时监测和反应，迟缓被视为民气的风向标。热搜背后的热门算法——“使用一系列诡计来识别那些在特定时期内、在特定的用户群中产生最多热度的内甘愿话题”（Gillespie，2016）——也被建构为一种正当的常识逻辑，这种常识逻辑“建立在相关什么是常识，以及如何详情最计议组成部分的特定假定”（Gillespie，2014）。Gillespie（2012）以词条“#occupywallstreet”（占领华尔街）未登上推特热门话题为例，展现了这种常识逻辑所具有的不证自明（self-affirming）的特质。Gillespie分析，该词条未上榜的原因可能包括：

（a）它正遭到刻意审查；

（b）它践诺上莫得东说念主们以为的那样流行；

（c）它颠倒流行但一贯如斯，不是一忽儿剧增；

（d）它既流行也在剧增，但不是以算法假想所能测量的方法；

（e）它既流行也在剧增，但还赶不上一些把它挤出榜单的流行文化局面；

（f）它既流行也要紧，但不如通过策略博弈挤进榜单的流行文化那么流行；

（g）它没能成为热门即是因为莫得成为热门，因而无法享受热门所提供的放大效应。

“微博管制员”（2018）在《对于“紫光阁土沟油”从未插足微博热搜榜的说明》中曾经有过相似解释：“‘紫光阁土沟油’只是插足了‘及时上涨热门’，自然短时期内搜索量或商量量增长趋势颠倒快，但因为搜索量不够而不可插足热搜榜。”由此不错发现，热门算法的生成结果不证自明，应付平台老是不错语焉不祥。

尽管学术界、普通用户时时质疑热搜的真实性和灵验性，但不可否定的是，热搜在全球谈话中承担了日益要紧的重量。如同在好意思国，尽管选民、政党、新闻业对民调结果有诸多质疑，仍然密切关注民调数字一样。如赫布斯特（1993/ 2018：2）所言，抒发和测量民气的量化技能之是以引东说念主刺目，是因为这种技能具有客不雅性与貌似详情味的性质，“数字化的数据府上时常传播出泰斗性”。而算法的权柄不仅体当今它所阐扬的具体功能，还体当今围绕算法这一成见（notion）自己的谈话实践与框架（Beer，2017）。相继而来的一个研究议题即是算法的正当性谈话建构。

（三）算法的正当性谈话建构

正当性是指在由范例、价值不雅、信念和界说建构的社会体系内，一个实体的举止被觉得是可取的、妥当的或合适的一般性感知或假定（Suchman，1995）。Ananny（2016）指出，“算法被看作是与社会、技巧计议的一种谈话和常识文化，这波及在算法结构中，信息如何分娩出来、如何浮当今咱们眼前，以及咱们如何来吞并这些信息，这些信息是如何被看作是正当的，又是如何被赋予全球意旨的”。Carlson（2018）继而强调，与现有的常识结构比较，算法也会利用正派化的修辞来正当化它们的常识结构，异日研究应关注算法判断的正当性谈话（discursive legitimization）是如何建构的。

不同的举止主体围绕算法张开了谈话阐释与争夺。率先，数字平台积极调用谈话资源来构建算法的正当性。已有研究指出，谷歌通过一整套谈话网罗建构起了其PageRank算法的正当性，包含技巧科学（算法不错处治信息超载）、经济（算法是生意奥妙）、政事（算法公说念中立）以及说念德好意思学（不违纪）等四种谈话（Roberge et al.，2020）。国内平台也不休建构和完善以“算法中立”为中枢的正当性谈话（皇甫博媛，2021），如微博热搜对“呈现”“反应”“客不雅”等修辞的期骗（王茜，2020）。

其次，大众媒体亦然算法正当性建构或解构的要紧主体。已有研究主要聚焦于以当天头条为代表的个性化资讯推选平台，尤其在东说念主民网“三评算法推选”的布景下，发现官方媒体对算法抓批判性作风：官方媒体从价值正派性、规制正派性消解了算法的泰斗（张志安，2019），其调用的正派化谈话资源从早期的职守层面提高到了后期的政事层面（白红义，2019），总体上将算法驱动平台视为全球价值和新闻的约束（Meng，2021）。这些研究为咱们吞并中国语境下算法的正当性谈话建构提供了要紧模仿，然则个性化推送类仅是《互联网信息处事算法推选管制规定》所辩认的五类算法推选系统——生成合成类、个性化推送类、排序精选类、检索过滤类和调度决议类——中的一类；周葆华（2022）也将算法辩认为个性化推选算法与集体化热门算法两大类：前者关注“什么和‘你’计议”，后者则骁敢于识别和捕捉“什么和‘咱们’计议”（Gillespie，2016），自然具有公论属性。为了弥补已有研究聚焦单一平台和单一功能的不及，本研究的RQ2试图探究热搜背后集体化热门算法的正当性谈话建构，尤其是大众媒体在其中所演出的变装。对这一问题的探索有助于补充、拓展乃至修正已有的研究论断。

三

研究假想

（一）研究对象

字据微博热搜榜（2022）的先容，“微博热搜字据微博海量用户的真实举止进行计较，及时发现微博平台内正受到平凡关注的热门内容，酿成及时榜单。热搜骁敢于提供极新、热门、有料的资讯，擢升用户发现微博热门的遵循。”

本文登第微博热搜作为研究对象，原因在于微博是中国最要紧的互联网全球抒发平台之一，而热搜阐扬着要紧的民气团聚和监测功能。热搜还被国度列为监管的要点步伐，自2022年3月1日起实行的《互联网信息处事算法推选管制规定》建议，不得利用算法“主管榜单或者检索结果排序、适度热搜或者精选等阻挠信息呈现”。微博曾经“为了澄澈‘费钱撤热搜’‘费钱压热搜’等不实传言”，公开了热搜上榜国法与计较公式（微博管制员，2021）。值得注重的是，当咱们说热搜受到了“主管”“适度”“阻挠”或“撤/压”时，变相承认了它作为民气测量机器的正当性，这让热搜成为很具代表性的研究对象。

（二）研究方法

1. 文分内析与深度访谈

为了回答RQ1，本研究征集了微博发布的年度答复、新闻稿，以及“微博热搜榜”“微博搜索”“微博管制员”“微博客服”“微博小文告”等官方账号发布的公开声明，从中找出与“热搜”“国法”“计较公式”等计议的内容。基于对上述材料的文分内析，并结合已有研究（王茜，2020），梳理热搜上榜国法和计较方法的主要更替，并据此分析热搜相较于民调以过甚他民气基础设施所具有的特质。

此外，第一作家于2022年8月16日与一位知情东说念主士进行了60分钟的深度访谈，要点了解热搜国法更替的布景、原因，以及东说念主工阻挠算法的标准与依据。

2. 内容分析

为了回答RQ2，本文登第了《东说念主民日报》、《新京报》、《环球时报》、《光明日报》、《南边日报》、新华社、滂湃新闻、央视新闻、央视网、中国新闻网共10家大众媒体的微信公众号计议推文作为分析对象。事理在于，微信是国内逐日使用时期最长和使用东说念主数最多的应付媒体，媒体运营的微信公众号的粉丝总量已朝上23亿（杨鑫倢，2018）。微信公众号每天只可推送10次音讯，单条推送的影响力远超微博和客户端（陈阳，2019）。在有限的推送中如若平素出现“热搜”，能够较好地体现热门算法逻辑对新闻业的浸透。此外，已有研究只是以《东说念主民日报》和东说念主民网作为党媒的代表（白红义，2019；张志安，2019；Meng，2021），本文但愿尽可能多地扩大样本量，最终登第的10家媒体中有7家国度级媒体和3家地点媒体。

本研究以“热搜”为关节词，分别在这10家媒体的微信公众号进行检索，发现最早能够检索到的推文发布于2018年。咱们最终登第了2018 年1月1日至2022年5月31日正文中包含“热搜”的全部推文，东说念主工剔除波及国表里其他平台热搜的无关推文，最终得到灵验样本1133篇。

在深切阅读样本的基础上，结合本研究主见和需要，本文将大众媒体对于“热搜代表民气”的作风分为三种类型：（1）招供/接管，这类推文将热搜视为民气的代名词，将热搜上榜话题作为新闻选题来源；（2）质疑/月旦，这类推文质疑热搜的真实性（如刷榜、营销号、买/撤热搜）或灵验性（如无价值的内容“凭啥上热搜”，有价值的内容“难上热搜”），月旦热搜乱象带来的负面社会影响；（3）中性，客不雅禀报正反面意见，或只是报说念事实自己，莫得弘扬出倾向性。此外，咱们还统计了热搜在新闻报说念中出现的位置，包括：（1）标题；（2）导语；（3）正文。

编码由又名传播学副西宾和又名新闻学专科研究生共同完成。在追究编码前，两位编码员抽出样本数目的10%进行了前测，信度较为空想。随后各自对1133个样本进行孤苦编码。研究使用Cohen’s kappa评估编码员间信度，kappa值0.879，妥当内容分析的信度要求。对于编码不一致的样本，编码员先各自检讨编码表，修正作假，随后商量仍存在编码不一致的样本情况，直至对编码结果达成共鸣。本研究聘请SPSS for Windows22.0进行统计数据的分析，聘请Python对样本标题进行词频分析。

四

研究发现

（一）微博热搜对民气的界说与测量

通过对微博公开材料的文分内析以及访谈，本文发现热搜对民气的界说和测量有着不同于推独特西方平台的专有一面，并非铁板一块、一成不变，有必要引入历时性视角来视察其动态发展流程。

参照前东说念主的研究后果（赫布斯特，1993/2018；Anstead & O’Loughlin，2015；McGregor，2019），结合文分内析材料，本文索求出了微博热搜界说与测量民气的三个动态变化，分别是：从个体走向关系、从擅自走向公开、从自动走向调控。

1. 从个体走向关系

2018年以前，微博的多份官方声明及高层发言均自大，热搜榜“依据用户的真实搜索量”“基于及时搜索数据计较而来”“热搜不是字据转评赞来决定上不上的，是字据搜索量上的”（王茜，2020）。2018年3月15日是一个要紧的分界点，热搜的上榜国法从单一考量“搜索热度”转变为“（搜索热度+商量热搜+传播热度）*互动因子”的多重考量（微博热搜榜，2018）。据微博（2021）先容，

“搜索热度指搜索量，是基于搜索举止建立的热度模子，反应用户对热门的关注和探索进度；商量热度指商量量，是基于原创和转发的发博举止建立的热度模子，反应用户热议和参与的心扉；传播热度指阅读量，是基于热搜结果的关联微博在全站的阅读量建立的热度模子，反应热门在微博体系内的传播情况；互动因子指用户在热搜结果页下转评赞等举止的互动比率，归因到[1-1.2]区间，反应用户奢靡内容的意愿。”

受访者先容了热搜国法调节的布景：

早期微博热搜的上榜内容，新闻属性和媒体属性不那么杰出，更多是偏生存类的内容。以用户搜索作为一个主要的参考量，是比较妥当那时热搜榜的属性和调性的。其后举座的生态发生了很大变化：一是多数的主流媒体入驻微博，二是大V、高质料用户等对热门新闻的参与度越来越高，咱们也但愿新闻确当事东说念主、计议的东说念主员能够在新闻中演出比较要紧的变装……热搜的举座逻辑还会跟着生态不休的演进。

这标记着一场要紧的却险些悄无声气的变革：热搜从名义上看仍然是原来的名次榜，然则其对民气的界说与测量方法发生了根底改变：从“原子化个体的搜索印迹团聚”走向“处于应付网罗中的东说念主际交互”。前者是孤苦的、相互休止的、对等的，后者则是贯串的、交互的、分层级的。例如，当热搜只是字据搜索量界说与测量民气时，一位普通网民和一位大V的搜索具有同等权重；而当互动量被纳入考量，那些领有更多粉丝和老本的大V、组织等将阐扬更大的影响力。

2. 从擅自走向公开

2018年3月之前，热搜计较的搜索量是东说念主们擅自的意见抒发，它雷同于民调对个体意见的团聚，“是针对相互莫得计议的个东说念主、玄妙地同期又科学地完成的”（赫布斯特，1993/2018：172）。不同之处在于民调网络到的是被访者的自我答复（self-report），热搜则是对用户搜索印迹的团聚。

此外，热搜所团聚和测量的民气不是未必的、有代表性的，而是主要反应了后生群体的关注。字据微博发布的《2021上半年微博热搜榜趋势答复》，热搜用户中19岁至29岁用户占76%，40岁及以上用户仅占2%。“微博管制员”（2018）在《对于“紫光阁土沟油”从未插足微博热搜榜的说明》中也指出，热搜计较主要依据的是“确切用户的搜索举止”，为了防卫刷榜，还会斟酌用户群散播、末端系统散播、搜索操作特征等维度。然则，“确切用户”是如何界定的？“大家正在搜”中的“大家”包括哪些东说念主，又扼杀了哪些东说念主？这是猖狂的、不透明的。Gillespie（2014）称之为“计较公众”（calculated publics），即东说念主们只可通过算法生成结果（如热搜东说念主气值、商量东说念主数）来感知共同体的存在（见图1），然则其具体组成则处于黑箱之中。“计较公众”还包括算法推选的“你可能意志的东说念主”“心爱……的东说念主也心爱……”，莫得算法，这些推选的“东说念主（们）”也就不复存在。

跟着热搜上榜国法的改变，其界说与测量民气的方法也走向公开。计较公式“（搜索热度+商量热搜+传播热度）*互动因子”中的搜索热度和传播热度具有擅自的特质，用户的搜索与阅读举止在后台进行，具有匿名性；而商量热度和互动因子则具有公开抒发的特质，用户在商量、转发、点赞或驳斥时时常带有前台演出的因素。例如，用户点赞的内容会以“某东说念主某月某日赞过的微博”的形势自大在个东说念主主页上。

3. 从自动走向调控

2018年，初次整改后的热搜上线了“新期间”版本，且通知毁掉地说念的算法模式，引入剪辑东说念主工阻挠模式（杨阳，2018）。2021年上半年，热搜将“减少文娱占比”作为平台的主要调控标的，树立正能量推选位，加大对正向内容的宣传力度（微博管制员，2021）。2022年1月，微博通知将优化热搜榜单内容配比机制，并基于热搜生态和价值导向加强东说念主工调控。具体举措包括杰出媒体、政务在社会形势报说念中的主导作用，结合要害事件和要紧时期节点调换榜单氛围等（微博热搜榜，2022）。

受访者先容了对热搜进行东说念主工调控的标准和依据：

从通盘的产物生态角度上来说，（咱们）会对热搜的内容作念一些调节，但起点齐是为了让内容更好的妥当公序良俗的原则和社会说念德标准。不是所有这个词的新闻齐有激勉全民关注的价值，有的内容并不妥当成为新闻焦点，如血腥、露出诡秘、真伪未证据，有的内容还可能起到不好的公众示范。

上述措施回答了党和国度对算法治理的要求与关注，如《对于加强互联网信息处事算法综合治理的指暗意见》《互联网信息处事算法推选管制规定》等文献建议要“算法导向正确、正能量充沛”“加强算法推选处事版面页面生态管制，建立完善东说念主工阻挠机制”。微博在2021年度答复中指出，上述法例有可能会对微博的生意运作，尤其是应付酷好图谱推选引擎（social interest graph recommendation engine）带来负面影响（Weibo，2022）。由此可知，热搜的运作并非机械中立，而是会受到告白主、政策等的影响与制约。

综上，微博热搜糅合了“分散个体的搜索印迹团聚”和“公众间的互动、商量与结合”这两种民气界说与测量方法：既是擅自的、个体的、对等的，亦然公开的、关系的、分层级的，且日益走向东说念主机结亲。以2018年为界，热搜从除名“一东说念主一票的普选逻辑”（承认公论具有原则上的对等性和宽敞性）向“优先斟酌理智公论”（凯罗尔，2011/2015：109）转变，相较于普通大众，新闻当事东说念主、意见首脑、媒体等起原阐扬更要紧的作用。

（二）大众媒体对热搜生成民气的传播

评估当下大众暖和什么，是大众媒体使命的要紧内容。赫布斯特（1993/ 2018：111）对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民调研究发现，记者自然“被定量与范例化所提供的用具性上风所诱骗”，但会克制、严慎地期骗定量数据。而本研究发现，我国的大众媒体较少质疑“热搜代表民气”的灵验性，更多是招供、接管和助推。

1. 大众媒体总体上招供“热搜代表民气”的正当性

本研究以“热搜”为关节词，在《东说念主民日报》等十家大众媒体微信公众号征集到了1133篇灵验样本。其中，2018年80篇，2019年289篇，2020年245篇，2021年396篇，2022年1月至5月123篇。自然不同庚份间的报说念量有所升沉，但举座呈增长趋势。内容分析结果（见表1）自大，94.5%的大众媒体报说念招供和接管了“热搜代表民气”的正当性，仅有4.9%的报说念建议了质疑和月旦的声气。卡方视察分析自大，十家媒体的作风不存在权臣性各别（χ2=15.970，P>0.05）。

此外，本研究使用Python对样本标题进行词频分析。率先，利用jieba库对样本数据进行分词，并兑现对于关节词词频以及关节词两两之间共同出现频率的统计。其次，利用NetworkX开动化创建一个尚不包含节点信息的约略无向图G，并在新创建的网罗关系图中逐一添加新的节点Node和新的连边Edge，树立节点和连边的属性和布局。临了，在词频分析的基础上完成画图。将每个关节词当作图中的一个节点，节点大小反应了关节词的词频大小，计较节点之间的关系，共同出现过则连线，连线粗细反应了两个关节词之间共同出现的频率大小。

如图2所示，大众媒体最常将“热搜”（n=998）与“冲上”（n=187）、“第一”（n=116）搭配在沿途使用，其次是“刷屏”（n=20）、“火上”（n=16）、“登上”（n=16）、“又双叒”（n=9）、“连上”（n=7）、“引爆”（n=6）和“整改”（n=5）。除了“整改”带有质疑/月旦的意涵外，其余高频词汇均披露出了大众媒体将热搜视为民气风向标的倾向。在这些报说念中，登上热搜第一的内容（如《“孟晚舟上班”登顶热搜》《热搜第一的“中国红”开工了！》），或是能够屡次登上热搜的内容（如《“南边供暖需求”又双叒叕上热搜！》《小学课本插图连上7条热搜，东说念主教社回答了》）等同于激勉了平凡的公众反应，进而具有新闻价值（Fürst & Oehmer，2021）。

此外，咱们还统计了热搜在报说念中出现的位置。结果自大，87.8％的推文将“热搜”放在标题中，74.9%的推文将热搜置于导语位置，且多以“近日，某某信息冲上热搜”“某某热搜激勉了网友热议”等句式出现。在此列举三个代表性例子：

（1）她，16年，献血200次，折合累计84900毫升，冲上新浪微博热搜。

（2）“浙江为近400淹留考研生从天下调卷”的音讯，从19日晚到今早抓续占据热搜榜，激勉多数网友关注与点赞。

（3）17日，国新办举行发布会，请国度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副主任盛焕发先容2022年晴明专项举止相关情况，并答记者问。这场发布会信息量很大，受到网友的平凡关注，赶紧登上微博热搜榜第一，处于“爆”的状态。

以上三个新闻导语分别出自《东说念主民日报》、新华社和中国新闻网，“冲上热搜”“抓续占据热搜榜”“第一/爆”被用来揭示和证明话题所具有的高关注度。

2. 大众媒体对热搜的质疑和月旦逐年减少

卡方视察分析发现，跟着时期的推移，大众媒体对热搜的阐释存在权臣各别（χ2=44.548，P<0.05），露出存在着历时性变化（见表2）。质疑和月旦热搜的声气逐年减少，从2018年的20%下落到2022年的2.4%。需要指出的是，2018年1月和2020年6月，北京市网罗信息办公室曾两度约谈微博，责令其立即整改，暂停更新微博热搜榜一周。对此事件的报说念均被编码为“质疑/月旦”。2018年样本总量最小，因此，“质疑/月旦”类的推文比例最高。2020年尽管也出现了热搜整改的计议报说念，但由于样本总量最高，“质疑/月旦”类的推文比例相对较小。

这种历时性变化可能与微博更加强调正能量和东说念主工调控相关，带来的平直后果即是，大众媒体激动话题登上热搜的比例越来越高。2021年上半年热搜中的社会形势热门话题81%由媒体主抓（微博热搜榜，2021），尔后续发布的《热搜双月报》自大，7-8月该比例是85%，9-10月该比例是88%，11-12月该比例达到了89%。面对国度对算法推选平台的调控，热搜更加贯注剪辑价值以及社会全球职责的履行，这与大众媒体的标的趋于一致。

综上，基于民气基础设施模子来吞并微博热搜，它不错被详细为：（1）在界说方面，民气是“分散个体的搜索印迹团聚”和“公众间的互动、商量与结合”的糅合；（2）在测量方面，通过挖掘用户的数字印迹来测量民气；（3）在传播方面，除了平台自身，大众媒体也对热搜生成的量化民气进行了二次传播。

五

商量与论断

（一）平台“公式”形塑的“计较群众”

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曾说，“践诺上莫得群众，有的只是把东说念主当作群众的那种看法……践诺上，咱们字据某种浅陋的公式把他们集合成群并加以证明。在它的条款之中，这公式是成立的。但是，咱们确切应该视察的是这个公式，而不是群众”（威廉斯，1958/1991：379）。

已有研究对不同平台的“公式”进行了视察，然则较少从动态、发展的视角看待应付媒体作为民气基础设施的历时性变化。应付媒体的“应付”功能——公开的东说念主际走动与结合——受到了学界较多关注（Anstead & O’Loughlin，2015；McGregor，2019），而搜索功能对东说念主们擅自意见的团聚未受到富余怜爱。本文发现，跟着2018年上榜国法的调节，热搜界说和测量民气的方法从“分散个体的搜索印迹团聚”向“公众间的互动与沟通”转变：既是擅自的、个体的、对等的，亦然公开的、关系的、分层级的，且日益走向东说念主机结亲。

上述论断突显了微博与西方平台的不同之处：一又友关系要素自2018年起起原被微博热搜纳入考量，然则并不占据主导地位。这既区别于将一又友关系要素置于首位（DeVito，2017）的脸书，也区别于将一又友关系视为负面诡计的推特（Birkbak & Carlsen，2016）。由此可见，平台字据复杂的“公式”来团聚东说念主们的数字印迹，赋予各项诡计不同的权重，然后宣称热门算法自动生成的结果是“民气”。如Gillespie（2012）所言，热门话题和民调、街头访谈、投票机制等一样，只是是“宣称能够代表民气的繁密信息实践中的一种”。除了本文商量的微博热搜之外，异日研究不错链接视察其他数字平台是如何宣称能够代表民气的，宣称的正当性来源是什么，背后又体现了如何的价值不雅念。例如，面对网友对周杰伦专辑提前开分的质疑，豆瓣（2022）宣称其评分“一直以中当场归附大众的平均看法为标的”，这是一种用心的修辞。

平台特定的“集合成群”的公式形塑了特定的“计较公众”，如热搜“大家正在搜”中的“大家”、豆瓣评分“大众的平均看法”中的“大众”，然则其具体组成则不为外东说念主所知。Gillespie（2014）建议的“计较公众”成见得到了学界的诸多关注，被用于分析公众主体性（Kennedy & Moss，2015）、算法背后的竞争多元主义（Crawford，2016）、不同平台“计较公众”背后的政事形而上学（Birkbak & Carlsen，2016）等。雷同成见还包括推特形塑的“标签公众”（hashtag publics）（Bruns et al.，2016）、抖音形塑的“效法公众”（imitation publics）（Zulli & Zulli，2022）。值得一提的是，Møller Hartley等（2021）建议了不同看法，觉得“公众”一词的使用有待商榷，强调至少要知足三个条款才调称为“公众”，即一群东说念主必须（在一定进度上）：（1）面对某个共同暖和的议题；（2）就共同态度和政事动机/举止达成吞并；（3）将这种态度和政事动机/举止纳入政事、民主系统。

从这个意旨上讲，热搜自2018年3月起才起原具有一定的“公众”颜色，而豆瓣评分、“心爱……的东说念主也心爱……”等功能将不同的东说念主“集合成群”，多是出于生意考量而非政当事人见，严格意旨上并不可称其为“公众”。据此，咱们提议用“计较群众”（calculated crowd）的成见来替代“计较公众”。一方面，“计较群众”能够呼应前文援用的雷蒙·威廉斯的叙述，尤其是“咱们字据某种浅陋的公式把他们集合成群并加以证明”（威廉斯，1958/1991：379）；另一方面，“群众”被Striphas（2015）视为吞并算法文化的三个中枢词之一，“众包”（crowdsourcing）、“群众机灵”（crowd wisdom）、协同过滤算法的“东说念主以类聚，物以群分”等，也齐是算法推选的要紧机制。对于大众（mass）、群众（crowd）、公众（public）的成见辨析超出了本文的商量范围，但咱们觉得，相较于“公众”严格的范例性要求，“计较群众”成见更便于咱们吞并平台依据特定“公式”来形塑“群众”的方法，杰出这种方法的主不雅性。

（二）大众媒体正当化热门算法的启示

度量社会布景下，热搜被大众媒体建构为民气的风向标，然则咱们很少反想热搜所提供的数据的性质，热搜如何赢得泰斗，以及为何它在全球谈话中具有如斯要紧的重量。

基于对十家大众媒体1133篇微信公众号推文的内容分析，本文发现绝大多数报说念将热搜视为民气的正当来源，最常将“热搜”与“冲上”“第一”搭配使用，这种量化测量使得某些价值章程（orders of worth）轨制化，并提供了一种特定的看待、评估事物的基准和正派事理（Mau，2019：11）。热搜平素出当今导语中，并以“近日，某某信息冲上热搜”“某某热搜激勉了网友热议”等句式出现。这与已有研究的论断相一致：记者倾向于将推文视为组成新闻的内容（content），而不是需要核实与考证的来源（source）。在这个流程中，记者将新闻界的泰斗让渡给了平台，并赋予后者以正当性（Molyneux & McGregor，2021）。一样，我国的大众媒体也正当化了热门算法的常识逻辑。热搜在全球谈话中承担如斯要紧的重量，与大众媒体的“地位授予”功能——大众媒体授予个东说念主、群体、组织等声望和泰斗，使其地位正当化（Lazarsfeld & Merton，1948）——是分不开的。

大众媒体日益将热搜上榜内容纳入报说念议程，既是契机亦然挑战。一方面，热搜在一定进度上反应了群众的集体机灵，对应付媒体信息的援用也有助于改善媒体以往过于倚重精英信源的景况，将更多元的声气纳入媒体议程（Hermida et al.，2014；McGregor & Molyneux，2020；von Nordheim et al.，2018）。在本文的内容分析样本中，也涌现出了多篇聚焦高铁小哥、屋顶男孩、医护匹俦、保洁大姨等普通东说念主的报说念。另一方面，也不可疏远算法判断对东说念主工判断的影响和侵蚀。已有研究指出，热门算法提供的集体注重力诡计可能会简化新闻从业者的题材取舍（周葆华，2014），登上热门成为了新闻界说者（a news definer），新闻实践中的核实、提供语境等原则受到了一定侵蚀（Bouvier， 2019）。本文自然发现大众媒体日益招供和接管热门算法逻辑，然则对于背后的发展流程和动机则无从探知。热搜是如何发展成为新闻从业者评估和了解意见安然的方法的？记者剪辑是否以及在何种进度上觉得热搜能够反应和代表民气？异日研究不错聘请深度访谈或民族志的方法，深切视察上述问题。

学者张独力、樊猛（2006）在《质疑民气调查报说念》一文中曾指出，媒体在进行民调报说念前应主动自问几个问题：“调查者是谁？调查方法是如何的？抽样方法和样本大小是否合适？调查结果的呈现是否科学？”与此相应的，跟着热搜日益成为主导性的民气基础设施，大众媒体在给与时也应当自问以下问题：热搜是如何计较和生成民气的？“确切”用户又是如何界定的？是否存在算法偏见和懊丧？进一步而言，受到多种力量规制与调控的热搜，在何种进度上不错反应民气？咱们不可只是因为数据量富余庞杂，就疏远背后的方法论、不透明（仇筠茜，陈昌凤，2018）和不对等问题。例如，学者对比了推特举座的和热门话题激动者的东说念主口统计学散播，发现旯旮群体（如黑东说念主、女性）很少能够激动某一话题成为热门（Chakraborty et al.，2017）。而微博热搜用户中，40岁及以上的群体仅占2%。在这么的布景下，大众媒体更应关注少数东说念主和旯旮群体，为那些不郑重热搜上榜国法或难题资源动员公论的群体发声。

本文有助于补充和修正已有研究论断：官方媒体对算法抓批判性作风（白红义，2019；张志安，2019；Meng，2021）的论断并不适用于以热搜为代表的排序精选类算法推选系统。算法是一种“体验技巧”，用户是在使用算法中了解算法的（Cotter & Reisdorf，2020）。Swart（2021）据此觉得，不应只是通过发问“是否听过/了解算法”来测量算法训导，而应将基于实践的常识纳入考量。这启示咱们：算法的正当性谈话建构研究不应只是关注不同的举止主体如何阐释和框架化“算法”这一抽象的词汇，而应落地到具体的“东说念主与算法相遇的场景”——不管是搜索引擎的检索过滤类算法、外卖平台的调度决议类算法，已经交友平台的智能推选算法，异日研究不错“从不同层面、更多的应用场景、更丰富的用户参与实践”（苏涛，彭兰，2022）对五类算法推选系统的正当性谈话建构进行更为精细的视察。

临了，本研究尚存一些不及。由于数字平台的储存、检索功能较差，使得研究者无法赢得更早的数据，而只可聚焦于当下或近期的事物（Boyd & Crawford，2012）。本研究只是检索到2018年于今的热搜计议报说念，因此无法从更长的时期跨度来视察大众媒体看待和阐释热搜的方法过甚演变，尤其难题热搜2014年问世之初的报说念。内容分析样本以官方媒体为主，未将商场化媒体、自媒体等其他媒体类型纳入考量。淌若进行分类探讨，可能会有更深切的论断。这些问题有待在后续研究中进一步探讨。

本文系简写版，参考文献从略，原文刊载于《外洋新闻界》2024年第3期。

封面图片来源于网罗

本期执编/陶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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